本帖最后由 墨树瑰花 于 2011-7-30 20:45 编辑
前言
这个东西,是我写给我的一个文友的,起因是想向他介绍这本书,而他又没时间看。发在这里,有人有兴趣可以看看。
呼啸山庄这部书,是我在所有作家的作品中最尊敬的——我说尊敬,是说我可以欣赏,但是不能照着学。我晕,哪个作家要是发现自己和艾米莉性格相似才华相似,那是一件天大的不幸事。这个,我讲完故事你们就明白了,按我的性格,我更喜欢柔情的泰戈尔,毕竟他是东方人,好沟通一些。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本书的精彩。我这次写简介,想同时谈谈我对这本书的看法。我很早以前看的这部作品,后来陆陆续续看了些相关评论,我觉得很深刻。现在我写这篇简介,我想重新看看这些大评论家的评论,但是我找不到它们了,因为我都是零零散散看到的。刚才我搜过了百度,但是百度里的评价太宏观了。我现在谈的一些人的评论,都是我凭记忆写下的。说对了就算数,说不对,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看法。 这本书,我记得有一个人说,要理解它,首先要明白艾米莉是个诗人。这话我认同。在文学的殿堂里,诗和小说是两回事。我记得不知道是谁说过,好像没有哪个作家又能写诗又能写小说。好像是提到哈代的小说写得不错,诗也不错,但是又有人评价说哈代的诗也像个小说家写的。据说写《十日谈》的作者薄伽丘,年青的时候本想当一个诗人,但是他看了自己好友彼特拉克的清新流丽的诗后,自愧不如,就跑去写小说去了,最后写出了《十日谈》这本经典世界名著。这些传说我都想不起在哪零零散散的看过了。现在要找也找不到,是真的是假的我也说不上。但是诗歌是属于抒情文学的,这点大家都认同。小说应该写的是本质,而诗歌应该是表达情感的。这两点可以互通,比如你可以说小说作者在写本质的时候也宣泄了自己的情感,而诗歌也应该写出情感的本质。但是应该是互有侧重。因为诗是表达情感的,所以我可以理解艾米莉。她的作品写的是爱情故事,而且表现出强烈的激情。诗人都是情圣,我举得出例子的:曹雪芹,艾米莉,泰戈尔。其实应该还有很多但是我没研究过,所以不提。曹雪芹虽然是个写小说的,但是曹其实是个诗人,而且红楼这本书大诣谈情的。艾米莉除了留下了一本呼啸山庄,自己也写过大量的诗,听说她的诗和她的小说差不多是一个内容。这是第一个要说的,就是要从诗人的角度理解艾米莉。另一个评价我觉得很经典,就是这本书没有一句假话——我不知道怎么评价这本书,里面有很多一般的作品里不写的内容。比如这本书看不起善良,很直接地看不起。没有女主角为了爱情抛弃家产的爱情俗套,什么都是真的——人心底的真实。还有一句评价,说这本书,和哈代的《无名的裘德》,和谁谁谁写的那本《众生之路》,是英国的天才在英国社会得不到幸福的宣言书。这句我认同。这三本书写的都是天才的人生,主人公的性格基本就是作者的性格了,但是结局都很惨。众生之路我看过一点简介。其他两本都是以主人公的死为结局。一本书写到最后主人公死了,一般来说这个作者心中都很悲苦。就像曹雪芹说的:满纸荒唐言,一把辛酸泪。当然,这句话,我不能说我说得一定全面。我记得有人评价莫扎特,说他即使挨了父亲的打满面泪痕的时候,弹出的曲子也是极度甜蜜的。这个地球上什么怪事都有。我还看了一些其他的评价,但我都不大记得了。可惜了。
简介正文: 第一部分:童年故事 先说说两个主人公。男主角叫希刺克利夫,女主角叫凯瑟琳,二号男主角叫埃德加。为了我打字方便,以下简称希和凯和埃。再说说他们住的地方。希和凯住在呼啸山庄,埃住在画眉田庄。两处相隔不远。呼啸山庄不是很有钱,画眉田庄比较有钱。我们先从希和凯说起。希和凯本来不是一家人,凯的爸爸,恩萧先生,就是呼啸山庄的主人,有一天外出,带回个吉普塞孤儿。凯的妈妈气个半死,说自己的孩子已经够她养了,现在还带回一个(这妈妈一点爱心没有,作者写的是真话)。但是凯的爸爸坚持收养了这个孤儿,取名希刺克利夫。当时凯六岁,据书中写是已经能骑上马廊里任何一匹马了。凯的哥哥叫辛,当时十四岁,没什么出息。凯的爸爸相当喜欢希,所以辛极度不满,认为希篡夺了他父亲的情感和自己的特权,他们俩从小就不断起冲突。 我们再说说希和凯的性格。希有一种令人吃惊的性格,他忧郁,能忍耐,阴沉。他忍受辛的拳头时可以眼都不眨一下。而且后来希,凯,辛三个人出麻疹,希表现得特别安静好看护。希平时很少说话,要说总说实话,对他的恩人,恩萧,他从不讨好和感激,他也不是无礼,他就是漫不经心。而老恩萧相信他的可怜的孤儿说的一切。他很少拿辛欺负他的一类风波去恩萧那里告状,但是他不是没有报仇心。这大概就是希的性格,我们再谈谈凯的性格。她长得非常迷人,但是是个异常调皮的小丫头,一天能让所有的人失去耐心不下五十次,总是在淘气,唱呀,笑呀,谁不附和她,就纠缠不休(我觉得艾米莉把凯设成这种性格,是想说她从小就很有激情)。但她也并没有恶意,因为她一旦把别人真惹哭了,就很少不陪着哭。凯爱上了希,而且非常喜欢爱,如果要惩罚她,最历害的一着就是把他俩分开,为了希,她经常挨骂。 这两个小爱人确实非常相爱,但是从小便受尽苦痛。他们家的一个男佣人约瑟夫,是个思想僵腐的人,不让小孩子玩,让他们天天长时间地背圣经,拯救灵魂,偷偷一笑就罚他们站墙角。让他们读《救世盔》,和什么《走向毁灭的广阔道路》(相比之下,贾宝玉的爸爸只是打了儿子一顿实在是太温柔了,打完了以后还有那么多人为贾宝玉哭)。辛则骂希是流氓,不许他和凯在一起,还发誓要把希降到应有的地位。 但是凯和希非常的相爱。凯能让希惟命是从(这个女人真强势),而希对恩人老恩萧的命令,也只有合自己心意的时候才肯去干。在一起玩的时候,凯喜欢当小主妇,对希发号施令。而希也什么都满足凯(这里感觉有点女权主义的意思)。有时候休息,希躲在地板上,头就枕着凯的腿。这个细节是书中的描写。 但是这样过了些年,老恩萧死了。辛成了家主。这时他已经结婚了。他把希赶到佣人中间去,不让他在副牧师那儿受教诲,强迫他在庄园上干活。希开始还能忍受他的降级,因为凯把她所学的都教给他。辛经常虐待凯和希。但是只要凯和希又聚在一起,或在他们筹划出什么报复的顽皮计划的那一分钟,他们就把什么都忘了。从清早跑到旷野,在那儿呆一整天,成为他们的主要娱乐之一,随后的惩罚反而成了可笑的小事一件罢了。 (反观后面的情节,我觉得这两个小爱人在童年的时候还是很幸福的,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以为他们会一生在一起。) 但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。 希和凯溜到了画眉田庄。他们在黑林子里比赛跑步跑过去的,比勇气,凯这次完全输了,因为她鞋子掉了(这个女孩子太像个男人了)。他们俩在田庄的客厅窗子外看里面。田庄非常华美,简直是天堂。但是埃和他的妹妹,伊莎贝拉(以下简称伊)在天堂里做什么呢?他们在那里玩。玩什么呢?两个小孩子房间里一边一个,中间趴着一只狗,他们争执谁该抱那暖和的软毛,争着抢它之后又都不肯要了,就在那里哭。希看到很瞧不起。他说他什么时候要过凯要的东西?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又哭又叫,在地上打滚,一间屋子一边一个,这样子玩法?就算再活一千次,他也不和埃换地方,就算让他有特权把约瑟夫从最高的屋尖上扔下来,而且在房子里涂上辛的血,他也不做埃。 这两个小孩子在屋子外面笑起来,被里面人听见了,他们就跑,结果凯被狗咬住了脚踝。她没有叫,她让希先跑,希没有跑,而是把石头塞进了狗的喉咙。这时屋里的大人出来了,看到了他们俩。凯已经疼晕过去了,但是一声也没有叫。大人把凯和希带进屋子,以为他们是贼。而埃把凯认出来了。埃的大人都很惊讶,就把凯留下——因为她是女孩子嘛,然后把希赶出去了。希自凯被咬后就一直在咒骂,埃的大人认为希是个坏孩子,他的话对体面人家不合适。希没有凯就是不走。他们就把希拖进了花园。希在窗帘外望,他想要是凯愿意回来的话,他就打算敲碎窗子让凯出来。他看到什么了呢?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,让埃的家人照顾她,给她洗伤口,送她东西吃。她的迷人的脸让埃的一家人呆呆的眼睛里起了生气。希见凯安好无事,就放心回去了。 埃的大人事后来到了呼啸山庄,跟辛谈了半天他领导他的家庭走什么样的道路。希被禁止和凯说话。辛的老婆承担任务,就是用伎俩改造凯。 凯在画眉田庄住了五个星期。辛的老婆常常去看她,开始了她的改革计划。先试试用漂亮衣服和奉承话提高凯的自尊心,凯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。所以等凯回来的时候,她就不再是一个不戴帽子的小野人跳到屋里,冲进来把每个人搂得喘不过气,而是从一匹漂亮的小黑马身上下来的一个非常端庄的人。她高贵,漂亮,有气质,超尘脱俗。她一进门就找希,但是希看到凯后惊呆了。他过去就是邋里邋遢,没人管,凯不在了以后,他一身衣服穿了三个月,头发也不梳。他见到凯后躲到了椅子后面。辛看到希的狼狈相很高兴,他叫希过来,望着他将不得不以一个可憎厌的小流氓的模样出场而心满意足。他让希像佣人那样欢迎凯瑟林小姐。 凯飞奔过去抱住希,在他脸上亲了七八下,然后停住了,看到了希的样子,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,但是马上说那是因为自己看惯了埃和伊的缘故。辛大模大样地说允许希和凯握下手,说偶尔有一次是允许的。希受不了了要走。凯又把希拉着,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自己的新衣服的希的脏手。希看到凯的眼色,一头冲出屋外。辛和他老婆十分得意。 这时凯的一个女佣人,耐莉,这人是个假正经,但是心肠还不错。她是看着凯长大的。她看不过去,就去叫希,想把他打扮一下。希起先不肯,但是后来又主动说自己要学好了。耐莉告诉希凯见不到他伤心得哭了,希很严肃地听着这句话。他说希望自己像埃那样漂亮,有浅色的头发,白白的皮肤(希是吉普塞人),穿着举止也像他,而且也有机会变得和他将来一样的有钱。 耐莉说要希把心灵的窗户打开,坦率地抬起眼皮,把恶魔变成可以信赖的天真的天使,什么也不猜疑,对不一定是仇敌的人永远要当朋友。不要现出恶狗的样子,好像知道被踢是该得的报酬,可又因为吃了苦头,就又恨全世界,以及那踢它的人。希还是惦记着埃的大蓝眼睛和平坦的额头。耐莉说只要有了好人,就会有张好看的脸。她把希真的打扮漂亮了,让他去见凯,希现在又干净又愉快,和和气气地走了出来。 但是一到门口,就碰到了辛。辛一看到希体体面面的样子就冒火了,猛然把希推回去,命令希不许走进屋子。埃正好也在门口,心不在焉地接了句话,被希听到了。希这时候已经视埃为情敌了,他抓起一盆热苹果酱,整个向埃扔过去,埃大哭起来。辛把希带到隔壁房里暴打一顿。并把他关了起来。凯闻声过来,看到了后半段。她回到客厅。之后的一整天都在受罪,苦苦想找个机会自己呆着,或是去看看希。后来她找到了机会,她从一个阁楼的天窗爬出去,又从另一个天窗进了希的房间。耐莉把他们俩叫出来,趁约瑟夫不在,给希一点东西吃。但希吃不下,他病了。他沉思着,耐莉问他在想什么,他说他在想怎样报复辛,他不在乎要等多久,只要最后能报仇就行,希望辛不要在他报仇之前就死掉。 耐莉说惩罚恶人是上帝的事,我们应该学着饶恕人。希说,不,上帝得不到他那种痛快。然后他就去计划去了。 第二部分:三年以后 三年以后,辛的儿子出生了。他叫哈里顿,以下简称顿。但是辛的妻子死了。辛失去了妻子异常伤痛,过起了恣情放荡的生活。他非常暴虐,仆人们都陆续走了。留下的只有耐莉和约瑟夫。耐莉是舍不得顿,因为这孩子归她带。辛对希的待遇足以使圣徒变成恶魔。而希看着辛堕落得不可救药,十分幸灾乐祸。没有人来拜访呼啸山庄,只有埃常来看看凯。凯已经十五岁了,成了乡间的皇后。没有人能比得上她,她变成了一个傲慢任性的尤物。她妄自尊大,搞得耐莉很不喜欢她。两人经常起矛盾。但是凯并不讨厌耐莉,凯对旧日喜爱的事物保持着一种强烈的恋恋不舍之情(这段话是从耐莉口中说出来的,耐莉的原话是“古怪的恋恋不舍之情”。而我觉得凯之所以有这样的情感除了恋旧之外,还因为耐曾经帮过希)。凯相当恋旧,她始终不变地喜欢希,虽然埃各方面条件都比希强,却难以给凯同等深刻的印象。埃有一张画像,他是一个沉思而和蔼的人,但是他通常是精神不振的(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人过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,不然怎么会通常精神不振呢)。 凯自从认识了埃和他的家人后,就继续和他们来往。她在画眉田庄表现出一种乖巧而亲切的举止,讨得了埃的父母的欢心,征服了埃的心。凯是野心勃勃的。但是在自己家里,她还是放浪不羁的。她在不经意中形成了双重性格。她这样不是为了欺骗人,只是在什么环境就做什么事。凯接受埃的来访,但是极力不让希和埃见面。这两人一见面就起矛盾,凯夹在中间不知道怎么办。 希这个时候,已经十六岁了,相貌不丑,智力也不差。他却偏要想法表现出里里外外都让人讨厌的印象。他早年受的教育,到那时已不再对他起作用了。他要做沉重的劳动,已经不能再追求知识了。他过去在知识方面很有好奇心,也喜爱书本和学问。他长久努力想要跟凯在求学上保持平等的地位,但是终于带着沉默而又痛切的遗憾,完全的舍弃了。他变得萎靡不振,不体面,不通人情到痴呆的地步。而且他觉得这是苦中作乐。在他干活的间休,凯还是经常和他作伴。但是两个人有隔阂了。 有一天,辛出去了,希借此想给自己放一天假。他来找凯。但是凯已经通知了埃。凯绕弯子,想让希离开。但是希不肯。希抱怨凯不陪他,凯说希陪她的时候从来不说话也不做事引她开心,说希是个哑巴和婴儿。希说以前没见凯嫌他说话太少或者不喜欢他作伴。凯说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话也不说的人根本谈不上作伴。这里埃进来了,这两个人一个就像荒凉的丘陵产煤地区,另一个就像美丽肥沃的山谷。希溜出去了,凯准备接待埃。这时耐跑到房间里打扫卫生。因为辛吩咐耐要做个第三者。凯非常不满,让耐出去。耐不肯。凯的脾气爆发了。她以为埃看不到,使劲地拧耐的胳膊,拧得青紫。耐跳起来申诉,凯说她没拧,说耐说谎。耐把紫斑指出来给凯看。凯顽劣地打了耐一个耳光,让耐出去。顿这时在旁边哭,凯抓住他的肩膀,摇得他脸都变青了。(这个女人真是情感太激烈也太强势了)。埃插进来劝架,凯随手就给了埃一巴掌,打完了自己也惊慌失措。埃气得脸色发白,要走,凯拦着埃,埃偏要走,说自己受了侮辱。耐在旁边插嘴,说凯有意撒谎。凯大叫,说她什么都不是故意的(这一句显示出这个女人的真挚,她根本没坏心,就是情感太强控制不住自己)。然后就放开埃,大哭起来。埃走到院子里,听着哭声又踌躇起来。耐对埃喊,说小姐本性是非常任性的,让埃快走。但是埃太软弱了(这就是他精神不振的原因),他不能离开吃了一半的食物,又转回去了。这场风波最后的结果就是凯和埃的关系又进了一步,他们公开承认他们是情人了。 这天晚上,希坐在墙边的凳子上休息,凯进来看到了耐在,但是没看到希。她来向耐倾吐心声。她非常不快乐,哭了起来。她说埃今天要她嫁给他,她答应了。但是她问耐她应该不应该这样做。耐看出凯心里很矛盾,就开始给凯分析。她问凯爱不爱埃,凯说爱,耐问凯怎么不找其他人,凯说其他人又不在她的路上。耐说那你要是只顾眼前,就是对的。嫁给埃后,她就能从一个乱糟糟的家庭里逃脱,走进一个富裕体面的人家。一切称心如意,但是障碍又在哪里呢? 凯说障碍在她的心里。她曾梦到她进了天堂,但是天堂不像她的家,她回到了呼啸山庄的草原,高兴得直哭。讲到嫁给埃,她并不比去天堂更热心,要不是辛把希贬得这么低,她根本不会想到嫁给埃。现在嫁给希就要降低她的身分。所以希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。希和她的灵魂是同一个料子做的,他们是一种人,但她和埃根本不是一种人。 希一直在旁边听,当听到凯说嫁给他要降低身分的时候,就偷偷地跑了。耐看到了,没作声,她以为希只是听不下去出去了。 凯没发觉,她们继续谈话。耐说凯如果嫁给了埃,希就完全被遗弃了,他就成为天下最不幸的人,失去了一切。那都是因为凯。 凯说那不可能,她和希不可能分开,世上每一个埃都可以化为乌有,但是她绝对不能放弃希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她可不做埃的夫人。她说原来耐以为她是一个自私的贱人,但是耐要想想,如果她要嫁给希,他们俩就得做乞丐。现在她嫁给了埃,就可以用她丈夫的钱帮希高升,把希安置好。 耐说凯瞎胡闹,不管婚姻中的责任。凯坚持说她这样是正确的。说她对希的感情和对埃的不同。(以下一段话我完全复制过来,这段话写的才是爱情。)“你和别人当然都了解,除了你之外,还有,或是应该有,另一个你的存在。如果我是完完全全都在这儿,那么创造我又有什么用处呢?在这个世界上,我的最大的悲痛就是希刺克厉夫的悲痛,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并且互相感受到了。在我的生活中,他是我最强的思念。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,而他还留下来,我就能继续活下去;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,而他却给消灭了,这个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陌生的地方。我不会像是它的一部分。我对林惇的爱像是树林中的叶子:我完全晓得,在冬天变化树木的时候,时光便会变化叶子。我对希刺克厉夫的爱恰似下面的恒久不变的岩石:虽然看起来它给你的愉快并不多,可是这点愉快却是必需的。耐莉,我就是希刺克厉夫!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。他并不是作为一种乐趣,并不见得比我对我自己还更有趣些,却是作为我自己本身而存在。所以别再谈我们的分离了——那是作不到的;而且——” 耐听不懂这段话,她对凯的胡言乱语没有耐性了。她说凯这样做是忽视了自己在对埃的婚姻中所要承担的责任,是一个恶毒的,没有品德的姑娘。 这时有人进来,中断了谈话。吃晚饭了,耐去找希,没找到。耐告诉凯大概希听到了凯的话,跑出去了。凯大惊失色,立刻跑出去找希,在哪里找也没找到。她又跑回来,动员约瑟夫去找,结果约不去。然后她自己在那里激动地走来走去,自言自语。但是谁都没找到希。那天下起了雷雨,凯无法平静,一直在屋里徘徊,最后在雨里站着不动,放声大哭。这是一顿从来没人听过的嚎啕大哭。 凯在雨里淋到半夜。又回到屋里祈祷,发抖。直到第二天早上。她得了热病,快发疯了。家里人赶紧请医生,在病中她异常麻烦和任性。但她总算起死回生了。埃的父母来看了几次,在凯快复原的时候,把凯接到了自己家里照顾。结果这两个可怜的老人都很有理由后悔他们的善心,他们两个人都被传染了热病,离世了(所有的书都弘扬善举,艾米莉就是这样理解善良的)。 凯病好了以后,比以前更拗,更暴躁,也更傲慢了。所有的家人都不喜欢她。而埃是给她迷住了,就像后来的很多人一样。三年后,希没有回来,凯和埃结了婚。凯要耐跟到画眉田庄做陪嫁。耐很不愿意,但是凯跑到埃和辛面前恸哭。最后还是让耐跟来了。 (上一次我就是讲到这里了) 第三部分 凯嫁给埃以后,头一段日子过得很平静。埃处处顺着凯,他要求全家上下都顺从凯,包括讨厌凯的耐莉。埃非常仁慈,他难以忍受看到凯难过。这样凯的举止也好多了,她对待埃也不是完全不喜欢。有时候凯显得很阴郁,这时埃也会用同情的沉默表示尊重。凯重反阳光了,埃也现出阳光重返来欢迎。在耐看来,这两个人真的是得到幸福了。 但是这种幸福很快就完结了。连耐莉这个假正经也意识到,其实人人活着都是为自己,温和慷慨的人不过比傲慢霸道的人自私得稍微公平一点罢了。当两个人都渐渐发现,一方的利益并不是对方思想中主要关心的事物的时候,幸福就完结了。 幸福的完结是因为希回来了。 希是回来了,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凯。他来到画眉田庄,他以为耐还是他的帮手,他找到耐,让耐报个信,说他想见凯。 耐说不出口,但是还是报了信。凯见到了希,她高兴得发了狂!而且她毫不掩饰。她让埃接待希,埃不愿意,说要让希坐在厨房里。凯说在这里摆两张桌子吧,一张是你们上等人的,一张是我和希这两个下等人的。她要埃和希做朋友,为了她。埃还是接待了希,但是让埃大为吃惊的是,希已经不是一个“逃亡的仆人”了。他长成了一个高高的,强壮的,身材很好的人。面容看上去很有才智,而且比埃老成果断多了。举止庄重,不带一点粗野。埃惊呆了,不知道该怎样招呼这个他所谓的乡吧佬。但是最后他开口了,他说让凯开心的事,他愿意去做。 凯显得太快乐了,她一直盯着希,就像她不看他,他会消失似的。希开始的时候不敢看凯,但是看到凯的眼神里有这么多的喜悦,希也越来越不在乎了。希对凯说,他不久前才听说凯结婚了,本来他打算来偷偷看凯一眼,然后杀了辛报仇,然后自杀。但是凯的欢迎把他这些念点都赶跑了。他说他是为了凯才奋斗的。要凯不要再用另一种神气与他相见。 埃打断了凯和希,他一直在一边受罪。希之后说他要回呼啸山庄去,因为辛德雷请他去。希走了以后,埃已经不舒服和困倦上床睡了。凯拉埃起来讲话,她太快乐,一定要找人分享。埃和凯吵了起来,埃说凯又残忍又自私,这个时候还找他讲话。埃哭了起来。凯只好又去闹醒耐,说她一定要有个人分享她的快乐。凯说埃在嫉妒希。耐说这是人性。凯说那样的话埃不是表现出很大的弱点吗?凯自己就不嫉妒任何人。她举出埃的妹妹伊丽莎白做例子。说全家人都宠爱伊,但是她自己从不嫉妒伊的。耐说埃虽然是个软弱的人,但是当你们双方为了对自己同等重要的事闹开的时候,软弱的人一会一样固执。凯说:她对于埃的爱情有这样的信心,就是她杀了他,他也不会想到报复的。耐劝凯要为此更尊重埃。凯说她是尊重,但是埃不应该为些小事借题发挥。想想希更有理由反感埃,但是希的举止好极了。 然后耐又谈起希回呼啸山庄的事。凯说希拜访了呼啸山庄,他本来以为凯还住在呼啸山庄。结果进去以后发现辛在玩牌。希加入了,辛输了一些钱给希,他发现希有不少钱,就要希晚上继续去玩牌。希说他只是想找个地方住下常来看看凯。耐问凯怕不怕有什么后果。凯说她不担心希,但是有点担心辛。她说如果要伤害到辛的身体,她是要从中阻拦的。 然后凯又大抒了一翻胸臆,说今晚的事让她跟上帝和解了。说她曾经忍受着非常非常大的悲哀,说她曾经愤怒地反抗过神。说如果希知道她有多么痛苦,就会对他自己愤怒而不知去向的事引以为羞。凯说现在她什么都能忍受了,就算世上最下贱的东西打她的嘴巴,她不但要转过另一边给他打,还要请他原谅她惹他动手。她还要去跟埃讲和。最后她说:晚安,我是一个天使,结束了和耐的谈话。 第二天,凯和埃真的和解了。凯对埃报以大量的甜言蜜语,全家人过得像天堂一样。 希有时候还来拜访凯。他保留着童年时代就很显著的缄默。这种缄默刚好能压抑情感的一切令人吃惊的表现。凯也开始节制自己的高兴。埃的不安暂时平息了。但是很快他又有了新的不安。 因为埃的妹妹,伊,爱上了希。埃吓坏了,他认为这是希策划出来的。其实伊是未经被追求就自己爱上了希,而且希报之以毫不动情。 伊现在开始有心事心烦意乱了。她很忧伤,变得别扭,消沉。一天要诉一百条苦。最后在埃不在的时候,她终于说出来了,就是她爱上了希。她对凯说了这番话。说她爱他胜过凯爱埃,而且希可以爱她,只要凯让他爱。 凯说伊在神志不清。说希是一个没驯服的人,不懂文雅,没有教养,要让伊把心交给他,她宁愿在大冬天把金丝雀放到园子里。她说希是残忍的人。她从不对希说:放开这个或那个敌人吧,因为伤害他们是不正大光明的,她只说:放开他们吧,因为她不愿意他们被冤枉。她说希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埃家里的人,但是可能会跟伊的财产或者继承财产的希望结婚。凯对伊说要她趁早打消自己的念头。 伊不相信,很固执。说凯自私自利。凯也很生气,就走了。伊又问一直在一边的耐,要耐说凯说的是假话。希一定有一颗可尊敬的心灵,一个真实的灵魂,不然他怎么还记得凯呢。 耐也赞成凯的话,要伊打消了念头的好。说她听说现在希在辛家里天天一群人赌博,闹得周围人都看不下去。希还会告诉凯,她父亲的金钱已经流到了他的口袋里,她父亲的儿子流落在大街上。耐要伊千万不要找这样一个丈夫。 伊也不相信耐的忠告,她苦苦地想着希。第二天,埃不在家,希跑来找凯,伊也在场。凯抓着伊的手不让她跑掉,对希说她找到了一个比她自己更爱他的人。说她的小姑想到希身体上和道德上的美,芳心都要碎了。伊出了大丑,希望希让凯放手,但是希漫不关心。希说凯一定是搞错了,伊是不爱他的。希用一种盯着蜈蚣的眼神盯着伊。伊终于扳开了凯的手,跑掉了。希问凯在说什么,是不是搞错了。凯说没搞错,伊是爱上他了。凯说她只是想缓和一下伊的狂恋,她太喜欢伊了,不想希把她吞掉。希说他太不喜欢伊了,所以不打算这样做。他说伊的眼睛跟埃的眼睛相像得讨厌。凯说埃的眼睛讨人喜欢,那是鸽子、天使的眼睛。希停了一会问道:伊是她哥哥的继承人吧?凯说要希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事上,因为“这份邻人的财产是我的”。希回答说“如果是我的那也还是一样”。然后希不谈这事了。凯也以为这事过去了。但是希一直在考虑这事。 耐决定一直关注希,她支持她的主人埃。因为主人仁慈,忠厚,可敬。她觉得凯也不能说正相反。但是凯有点太过于放任自己了。耐希望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都能摆脱希,像以前一样过日子。 耐过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在花园里,看到了希和伊在一起。周围没有人。希趁周围没人拥抱了伊。耐看到气死了,骂了出来,凯在一边听到了。凯叫来了希,要希放过伊。希怨声怨气地说,那跟她有什么关系?她又不是他妻子。要凯不用为他嫉妒。凯说她不是嫉妒,她是爱护希,她问希喜欢不喜欢伊,如果喜欢就娶,但是肯定是不喜欢。希对凯说:我们既然走到这步,我倒有心说几句。你曾经对我很恶毒——很恶毒!你不要幻想我继续忍受下去,不想报复。谢谢你告诉我你小姑的秘密,我要尽量利用。 凯大惊,说:这又是他性格里的什么新花样?你要怎么报复呢? 希说他并不是要对凯报复。暴君折磨奴隶,奴隶不反抗他,他们折磨他们下面的。凯说希的快乐就在于让人受苦。她说:你就欺骗埃的妹妹吧,你正好找到了报复我的最好办法。 这个时候埃上来了。耐把事情跟埃说了。埃大怒,要耐找几个人来。埃上去了,正好听到凯和希在激辩,希已经要被凯说服了。埃进来问凯,问凯对遵守礼节究竟有什么看法,说凯习惯了希的下流,还以为他们也能习惯。 希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。 埃继续说,希是一个道德上的毒素,可以把最有德性的人玷污了。他让希快点离开,不然他的离开会成为被迫的,可耻的了。 希嘲笑地看着埃,说:一拳打倒你可不费事。 埃看了耐一眼,暗示耐去叫人,耐正准备去,凯发现了,把耐拖进来,关上了门,上了锁。 埃愤怒惊奇地看着凯,可是凯冲着埃大叫:好公平的办法!如果你自己没有勇气打他,就道歉,要么就让你自己挨打。不行,你要拿这钥匙,我就把它吞下去。凯说她对希和埃的两个人的好心没有好报,她不断地纵容这一个的软弱和那一个的恶劣,到头来两个人都不领她的情。她对埃说她一直在保护他的所有,现在但愿希把他打一顿,因为他竟敢把她想得这么坏。 埃企图夺过钥匙,但是凯把钥匙扔到炉火中去了。埃受不了,居然坐下来哭了起来。 希嘲笑凯,说他要恭维凯的鉴赏力,说凯不要他而要那边那个哭鼻子的。 希走过去,想踢埃一脚,结果埃照着希的喉头就是一击。趁着希喘不过气的当儿,埃跑了出去。 凯要希快跑走,因为埃马上要带人来。希说他现在不揍埃,以后会杀死他。所以既然凯珍惜埃的生命,就让他打他一顿。 埃果然回来了,还带着人。希决定不和一帮人打斗,他逃掉了。 凯非常激动,她不知道耐在这场乱子中有什么贡献,她叫耐陪她上楼。凯说她要得重病了,要神经错乱了。她说这场乱子都是伊引起的,都怪埃上楼的时候听到了她和希的谈话。她说她为了埃骂希,埃却那样无理地向她开口。现在她和希是一定要分开了。如果她不能保留希作为她的朋友,她就要肠断心碎了。但是还有希望,就是埃一直不愿惹急她。她希望这能让别人对她稍有关心。凯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,她要耐稍微关心一下她。 但是耐不理会凯,她认为凯是事先计划出来要利用她的暴燥脾气的。 这个时候埃来了,他跟凯说话。他让凯停止她和希的关系。 凯要埃可怜可怜她,说她的血都烧滚了,说埃的冷血是不能发热的,埃的血管里流的尽是冰水。说看着埃的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,她的血液都沸腾了。 埃支持不走,要凯回答他的问题,是选择希还是选择他,只能选一个,不能同时做两个人的朋友。 凯狂怒地大叫,要埃躲开她,说她都快站不住了。她用头直撞沙发扶手,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。耐在旁边想这样狂暴的脾气,连圣徒都受不了。埃刹那间感到又悔恨又恐惧,他让耐拿点水来,耐拿了来,凯不肯喝,耐把水浇到了凯头上。凯挺直身子,眼睛上翻,脸白一阵青一阵,像要死了。 埃吓坏了,耐希望埃不要让步,说凯是故意发狂的。 这话耐说得声调高了点,让凯听见了。凯一听见就跳起来了。她头发披在肩上,眼睛闪闪的,脖子上和胳膊上的青筋都反常地突出来。耐以为自己要断几根骨头。但是凯只是向周围瞪了一下,就冲出屋去。埃让耐跟着凯,耐跟到了凯的卧房外面,凯关紧了门,把耐挡在外面。 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。埃坐在书房里消磨时光。伊碰到了埃,埃问伊和希的事。伊不说。埃说如果伊要喜欢希,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解除。 凯绝食了几天,埃在房间里看书,但是一张纸也看不进去。他在苦苦等凯自动来和解。耐作为这一切的旁观者,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清醒的。她不管这事,但是她看到事情向着她希望的那样发展了。 到了第三天,凯打开门要水要吃的,她说她快要死了。耐认为这话是说给埃听的,不相信。凯问埃在做什么。耐认为凯的病是装出来的,所以她冷冰冰地说埃在书房看书。凯惶惑不安地说,她都快死了,他怎么能还在看书呢?耐还是不相信凯的病,不肯去叫埃上来。凯说她开始疑心耐并不喜欢她。她说她本来想,虽然每个都在互相憎恨轻视,但是他们都不能不爱她。现在她要在周围人的冷脸中告别人世了,这多么可怕呀。 耐冷冰冰地对凯说埃保持着哲人的听天由命的态度。凯听了开始发疯,她说疯话,把枕头里的毛都掏了出来,飘得满屋子都是。看着镜子,不能明白镜子里的人就是她自己。她还有各种疯狂行为,我就不一一列举了。 耐莉开了窗子,这让凯冷静了些。凯问过了多少天了,耐告诉凯过了五天,从星期一到星期五。 凯说她没想到还在这个星期里,她觉得过了数不尽的时刻。她说她记得埃狠心惹她生气,她就拼命跑到屋里,一闩上门,整个黑暗压住了她,她就倒在地板上了(我们可以看出来了,这个女人所有的情感都是真实的。)。她接着诉说了很多她的情感,她觉得过去的七年变成了空白,好像她还是一个孩子,父亲才下葬,辛命令她和希分开,她才开始有了悲痛。她被人孤零零地扔到了一边,哭了一整夜,昏昏沉沉地打了一个盹醒来,伸手推嵌板的时候碰到了桌面。她觉得她自己精神错乱了。她被迫离开了山庄,成了一个陌生人的妻子。从此以后就从原来的世界里被放逐出来,成了流浪人。她继续胡言乱语,耐莉一直不相信,后来渐渐相信凯是精神错乱了。她继续说,说他不和希在一起是不会安息的。 耐正在想着怎么让凯平静,埃突然进来了。他终于看到了凯的惨状,他惊呆了,难过极了,还感到恐怖。他责备耐把凯的情况瞒着他,然后搂着他的妻子,非常悲痛。 凯起先不能认出埃,后来认出了,她愤怒地说:你就是那种东西,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了,需要的时候就怎么也找不到。凯说她要安息了,她不要安息在埃的家族坟墓里,她要睡在露天,竖一块墓碑。 埃痛苦极了,他开始训骂耐,说凯像是病了几个月,耐居然不暗示一下她,他骂耐没心肝。说她要再这样就辞退耐。 耐是个死不悔改的,她开始为自己辩护,她认为她做的都是为了埃,说凯是任性,说埃心甘情愿地听任凯发作。她说她把希追求伊的事告诉埃都是为了埃。这话她说得大声了,让凯听见了,凯暴怒,说耐做了奸细,是个巫婆,在伤害她和希,她要挣脱埃起身来打耐。耐无意等着出乱子,就出去找医生了。 结果耐在医生那里听到了一件可怕的事,就是伊跟希私奔了。第二天,埃也知道了这事。埃宣布他和伊解除关系。 埃非常耐心地照料得了脑膜炎的凯,在耐看来,任何一个母亲看护自己的独生子也不能比埃更尽心了。凯终于恢复了。她还怀了一个孩子,要出生了。 这里耐收到了一封伊的来信,信上说了她在嫁给希以后的经历,不用说,当然是非常不愉快。我不是想说希虐待伊,希并没有虐待伊。如果你们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请你们自己去看书吧,一两句说不清。伊开始想要她哥哥来解救她,她给耐写信就是这个意思。 耐请埃解救伊,但是埃不同意,他说他不能宽恕伊。 耐只好把埃冷冰冰的话告诉了伊。她亲自到呼啸山庄告诉伊的,在那里她见到了希。希反问伊:你的哥哥爱你吗?希问了很多凯的情况。耐说凯正在复原,她要希搬走,说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,说埃以后只能凭着对凯昔日的追忆,和世俗的仁爱和责任,来维持他的感情了。 希说埃除了世俗的仁爱和责任感就没有什么别的可以依仗了,但是他怎么能把他凯交给埃的责任和仁爱呢?怎么能把他尊敬凯的情感跟埃相比呢?他说他一定要见凯一面。他说,他和埃的不同之处在于,如果凯说她需要埃,那么不论他有多么恨埃,他都不会对埃下手。如果他是埃,埃是他,他绝对不会赶跑凯需要的人。只要凯说她要,他就会满足凯。 耐说希是要毁掉凯的健康,在她快要忘了他的时候又把他自己插到她的记忆里去。 希说凯绝对不会忘了他,埃的软弱身心爱她八年,也比不上他一天的爱。他说凯和他一样有一颗深沉的心,她是不会爱上埃的。 希用尽了办法,他威胁耐,最后终于说服耐跟凯通风报信,让希见她一面。耐最后还是报了信。凯坐在窗前,在想念着呼啸山庄。埃用了很多方法想让凯高兴,比如她以前爱读的书,和其他的凯以前感兴趣味的东西。凯心情好时就任埃摆布,但是会时不时压下一阵叹息,表明这些是没有用的。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使劲地推开埃。埃在这种时候,也确信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了。耐告诉凯希来了,凯起先听不明白,最后她明白过来了,这时候希已经自己进来了,他马上抱住了凯,他们长时间的拥抱着,亲吻着。 那是无比深情,绝望的对话,希也看出凯要死了。我不想复制过来,因为很长,你们想象一下吧,就是罗密欧死前要对茱丽叶说的话,虽然这一对和那一对是完全不同的风格。 凯说她虽然要死了,你们这些人还要活着,但是她要无可比拟地超越你们这些人(这话我信,因为谁能比得上她的强烈感情?)。 希说凯是自己害死的自己,她过去为什么瞧不起他,为什么欺骗自己的心呢?她对埃存有可怜的幻想,什么都不能分开他们俩,但是凯却出于自己的心这样做了。 凯说她曾经做错了,现在她要为此死去,希望希饶恕她。 他们这样说着的时候,埃回来了,希说他一定要走,凯坚决不放希走。希说他就不走了。埃上来了,非常愤怒,希把奄奄一息的凯放到埃怀里,埃赶紧来救凯。希留在花园里,等着凯的消息。 那天晚上,凯的女儿出生了。然后凯就死了。她死的时候特别平静,就像一个天使。连耐也被那种平静打动了,她希望凯在度过了她任性,急躁的一生后,在死后能得到和平和宁静。 这个故事讲到这里我要休息一下了。还有几句想说的。这位天才的有激情的女性,应该就是作者性格的写照,到此终于走完了她惨痛的一生。在她短暂的一生中,她从来没有过片刻的欢乐。她总是企图改变她的命运,但是最终还是一无所有。她在有钱的时候没有爱,有爱的时候没有钱。从童年到死亡,她没有过一刻安宁。她有灵魂,有激情,所以过得比每个人都沉痛。她没有感受过希望和甜蜜,她每天都在争取幸福,但她看不到出路。可怜的英国天才,她把她的全部苦楚都倒在了作品中,我原本打算说:愿她在天堂中能得到幸福。但是我发现我说错了,因为作者在作品中已经暗示过了,就是凯瑟琳死后,她的灵魂几十年在呼啸山庄外的山野里流浪,痴痴地企图回到呼啸山庄。 这部作品应该怎样理解呢?其实凯对希的那种爱是作家对文学的那种爱。凯说过,希是她的灵魂。我们通常都是把文学叫做灵魂的。我们要从事文学,可能一辈子就要讨饭。所以我们想嫁一个有钱的丈夫,来保护我们的文学事业(男作家可能不会这样,但是也会想办法弄钱来养活自己)。当我们想要钱的时候,文学就从我们心里消失了。但是随着生活慢慢过去,文学还是会回到我们身旁。我们爱我们的丈夫吗?应该是不爱的。我们只爱我们的文学。我们的丈夫在知道了我们其实不爱他的时候,他会不会也会对我们说:要么选他,要么选文学呢?这本书让人震惊,让人崇拜。 后面的内容不是那么精彩了,我下次再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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